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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瑤光公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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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瑤光,這個名字,對郊國的人而言這是個街頭巷聞,舉國皆知的。

郊王愛女成癡,這在郊國亦是除了名的。

傳言,瑤光公主生下那日,只見郊國皇宮一片五彩金光一直籠罩,久不散去。細看,可見一龍一份翺翔於九天之間。

如此吉兆,樂得郊王三日都不曾合上嘴。

郊王令其手下猛將蘇田前往龍澤湖,尋找一種傳說只在龍澤湖底才有的聞汐魚,取其雙目,研成粉末,據說能令人貌若天仙。

郊國人一直認為,瑤光公主的美,定是因為這聞汐魚的緣故。

只是聞汐魚久居於湖底,難以捕捉,到底蘇田將軍是否捕捉到此魚,在郊國人心中,也是一個謎團。

瑤光不會忘記,那日她的父皇在朝堂之上問重臣,可有良策防息國狼子野心。

眾大臣俱無言以對。

父皇年邁,而郊國的大臣儒士居多,早已失了鬥志,對於息國這樣的虎狼之國,早已有了臣服之心,更有甚者居然提出每年向息國納貢,已茍延殘喘。

瑤光雖為女兒身,卻也是個性格剛烈之人。

她抽劍將那提出此意的大臣斬殺於斷魂劍下,不曾有半分動容。

“瑤光願身先士卒,前往息國打探。”血紅濺染大殿,襯托出她剛毅般的側臉。

大臣裝聾作啞,一句都未說話。

瑤光只記得,那日大殿之上,父皇眉頭深鎖不曾說話。

待退朝後,郊王才將心愛的女兒傳喚過來,本就孱弱的身體,似乎一下子虛弱了很多。女兒的決定,仿佛將這個老者身上最後的精神都摧垮了。

郊王用以往不曾有過的嚴肅神情,雖她說道:“此去息國,你可知道意味著什麽?”

瑤光沒有解釋,只是重重地點頭。

“父皇已經年老,唯有你這麽一個女兒,你應知道,如今,你對父皇而言已不單單是你。”

“女兒定不負使命。”

“難道是天要亡我郊國,你大哥戰死,而你如今也要踏上不歸路。”此時的郊王不是一國之君,反倒像是一個擔心兒女的慈父,懷著不安的心,為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擔憂著她的未來。

“女兒身為郊國子民,更是郊國的公主,豈有不為郊國謀算的道理。便是死了,女兒亦覺得死的其所。”瑤光公主說的斬釘截鐵,任何人都動搖不了她的決心。

“若是你也不在了,朕真不知……”

“父皇,皇兄沒死,請父皇不要放棄,只要一日不見皇兄的屍體,瑤光絕不相信。”她心中認定她的哥哥,也是郊國的皇子姬無雪還活著。

“那從戰場上送來的屍體……”

“父皇!那具屍體不是皇兄,絕對不是。”雖然身形像極,可是面目盡毀,瑤光絕不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她那風華無雙的大哥。

對於女兒的執著,郊王已無力辯駁。瑤光看似柔弱,內心卻是執著得厲害。她既已認定姬無雪未死,那麽任誰勸也是徒勞無功的。

郊王抽出一直藏在袖袍中的匕首,遞給瑤光,“此去危險,你帶著防身吧。”

這鑲金短匕首,長不過幾寸,卻是用上好的寒鐵加之郊國最為厲害的鑄劍大師,足用了月餘才煆造而成。看似微小,卻是吹毛短發,削鐵如泥。

匕首的鞘用紅於寶石鑲嵌成石榴花紋,異常奪目。

瑤光甚是愛極了那鞘上的紋路,每每求郊王賞賜與她,郊國都不曾答應。

“兵器傷人,亦可自傷,你一個女子,還是不要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唯好,免得傷了自己。”

瑤光想,也許父皇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吧,是以就是連刀鞘上的樣式都做成了她喜歡的。遲遲不肯給她,只是因為不舍她將要面對的事物。

“公主,此處已是息國與郊國的交界處了。”侍女泠源掀開車簾說道。

公主自踏上馬車的那一刻起酒一直盯著匕首發呆,連話語都變的少了。

“停車。”瑤光收起匕首,命令道。

送親的隊伍雖不明白公主想要做什麽,卻還是停了下來。

只見一身藍色瓏紗的女子,用絲巾遮面,從馬車上跳了下來。此人正是瑤光公主。隨後下車的才是她的婢女泠源。

瑤光公主面向郊國的方向,忽然跪下,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拜別生養她的國土,她的內心必然是痛楚的。

只是這樣的痛,只能承受,她更是沒有訴苦的機會。

磕頭以後,她不曾回頭,又是一語未發,踏上了前往息國的道路。

此去息國,怕是此生都回不了郊國,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看故國的風景。

“息國的人也真是傲慢,我們這都快到殷華了,也不曾見有使官來接我們,分明就是不將公主你放在心上。”泠源打探了一下四周,儼然已經快進入國都了。街道也漸漸變得熙熙攘攘起來。

“泠源此處不是郊國,凡是小心為重,在息國,我什麽都不是。你要記住這點。”瑤光沈著臉,叮囑道。

泠源這樣的性子,她真怕會一個不小心就招來殺身之禍。

“是,公主。”泠源不明白,卻還是遵了瑤光的意。郊國雖敗於息國,可公主畢竟是公主,為何到了息國,公主要如此謹小慎微。

“請問可是郊國,瑤光公主的車嗎?”車外有人問道。

“正是,你是何人?為何攔車?”泠源起身問道。

“小的是江都王的屬下,奉我家王爺的命令,送公主前往使館。”

“江都王有心了。你叫什麽名字?”車內傳來瑤光溫和的聲音,仿佛這樣的聲音才配的上她公主的身份,配得上她郊國第一美女的稱號。

“小的二心。”

“二心?這名字真是有趣。”

“謝公主賞識,公主請跟隨小的往此處走。”二心見瑤光公主對他的名字頗為感慨,卻也只是盡著本分,帶公主前往使館。

“慢著,你說你是江都王的下屬,我們就信啊,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。”泠源出聲說道。她雖是一個丫鬟,有些主子不適宜問的話,卻是該由她問的。

“是小的莽撞,此乃江都王的令牌。”說著便將懸掛於腰際的一塊金色腰牌拿下,呈於泠源。

只見那金色的令牌上,正面刻畫著大息國印四字,後面則是江都王令四字。很普通的一塊令牌,卻也是很不普通的。這是息國王爺身份的象征。

“有勞小哥帶路。”瑤光公主看完正反面的印字後,示意泠源將令牌交還。

“公主言重了,這是小人的份內事。”二心態度謙虛,不想一般奴仆的諂媚,亦不像別的王侯之家的奴仆的囂張,他只是認真在做一件事罷了。

石桌上放著上好的白瓷茶具,晶瑩剔透,不似凡物。一旁的小火爐上,一壺茶水正慢慢地沸騰著。煮茶的人,身著月牙色長衫,姿態寫意。

但見他將沸了的水拿起,一一燙過那白瓷茶具後,才用茶匙將茶荷內的茶葉撥入壺中,熱水註入,頓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,隨即又見他將茶湯倒入茶盅,繼而又將茶盅裏的茶湯放入杯內。

替自己斟了一杯,又將另一只杯子註了七分。

“既然來了,就出來喝杯茶吧。”蘭殊堯端起放於石桌上的茶杯,出聲說道。眼睛卻是一直看著自己的杯盞絲毫不曾離開。

待他將杯中的茶飲盡了,也不見有人出來。

“茶都涼了,還不出來?”

躲在花圃裏的人似乎沒有料到這麽快就被發現,心有不甘地走了出來。

蘭殊堯將杯盞放下,看向來人。

“怎的每次見我,都是那麽冒失?”語氣裏沒有責怪,若是在熟人耳裏反倒有些寵溺。

“這可怨不得我,誰讓我每次還不曾準備好,就已經被十叔發現了。”蘭曦嫵也不見生分,自顧有理的辯駁道。

天氣炎熱,蘭曦嫵自花圃裏奪了半日早已熱出了汗來,剛伸手要拿桌上的茶,卻被制止。

手背上的溫度,不似常人,竟是比她還要再低一些。

蘭殊堯單手覆著蘭曦嫵的手背,低聲道:“茶已經涼了。”

“不礙事,我可沒有十叔這麽講究,天氣炎熱,涼茶正好解暑。”說著,拿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,絲毫不見忸怩之態。

蘭殊堯饒有興味的看了她一眼,覆又替她倒了一杯,置放著。

“皇上新賜的府邸,守衛倒是松懈。”說的是蘭曦嫵私闖進府的事。

“怪不得他們,我今日是爬墻進來的,守門的侍衛不曾見到我。”蘭曦嫵大言不慚,頗有一種已對爬墻十分在手的意味。

“好好的不從府門進來,怎麽要翻墻?”

“今日三哥對我說,皇上新賜了府邸給十叔,並委以十叔重任,將郊國瑤光公主一事交與了十叔。”

蘭殊堯不語,聽著她繼續說道。

“十叔,據說那瑤光公主是郊國第一美人?”言語中不乏興趣。

“似乎,是有這麽一回事。”蘭殊堯淡淡回應。

“十叔快說將美人藏在何處了?”躍躍欲試,似乎迫不及待就想見到。

蘭殊堯見她如此模樣,不由開口道:“你就是為了見這所謂的美人,翻墻進了我的府邸?”

“那是自然。三哥竟在我面前吹噓這個瑤光公主,仿佛這個公主仙女下凡一樣,我倒要看看天下果真有這樣的人否?”

蘭殊堯的眼眸一暗,隨即又一片靜默。

“瑤光公主不在我府邸。”

“不在十叔府邸?那在哪裏?”喃喃自語道,“莫不是十叔還在因為太後生辰宴上的事,生阿嫵的氣?”聲音極輕,卻正好被對面的人聽了進去,而蘭曦嫵自己確實分毫不知。

“我沒有生氣。”

“啊?”

“明日再來吧,帶你去見瑤光公主。”蘭殊堯換了話語。

“十叔將瑤光公主安排在哪了?”這丫頭不問道答案,頗有一種不罷休的姿態。

蘭殊堯將涼了的茶水推到她面前,“異國公主,自然是安排在了行館。”

蘭曦嫵順從地接過蘭殊堯遞來的水,“十叔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,這麽好的機會,若是換了三哥,肯定近水樓臺先得月。”

“公主旅途勞頓,今日定是要休憩梳理一番的,我若貿然將她接到府邸也是不便。”

“果然還是十叔想得周到。那我明日再去看瑤光公主。”說罷,便似一陣疾風般,想要離去。

“阿嫵。”輕聲喚道。

“嗯?”停下腳步。

“若是以後,大可以從正門進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我在醫院,陪你們的是存稿箱。不要以為我不在就可以不留言哦,回來後檢查。話說,誰有興趣收藏一下本人。那啥,此章征用了一個讀者的名字,那誰不要和我計較。飄過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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